水母



 
新加坡海底世界的水母(郭诗玲摄)

水母俩,一褐一白,如影随行。
另一只,仅能逡巡目送,他们环游的爱。
它们仨,身上的绸缎,仿佛冥冥中已冠上凄凄惨惨戚戚。
勤劳五的摄影作品总有赠礼,附送蒸馏水般的渺然,还有一些不知名的哀愁。

关于水母,我懂得不多,但听过不少。
听说,它们被灵长界的分类专家判处至腔肠动物门钵水母纲,终身监禁,级别低等。
听说,它们不是女灵长,但身体却由水酿造。雄雌都是黛玉,没有宝玉的成分。
听说,它们的出现比恐龙还早,在六点五亿年前,就是它们看着小龙龙长大的。
听说,它们能发光,靠的是一种叫什么埃奎明的蛋白质。埃奎明愈多,光度愈强,比车头大灯还耀眼。
我猜想,这也许是它们车祸率较低的缘由吧。可惜,灵长类吃万桶燕窝也吃不到这种蛋白质。
听说,它们的伞状体内有一条一氧化碳接管,能使自己膨胀得像肥母。遇敌时,把气放,变纸屑。够奸诈。
听朋友说,它们的触手可达二三十米。大鲸为此奋战,摆出了惊人的一字马。
还是输了,只好将世界最长动物奖拱手相让。此后,泪往上喷。
我还听说,触手除为它们带来荣耀,也是它们的独门武器。
触手生刺,毒为刺本。猎物被刺螫后,电光火石间麻痹死去。
杀得干净,死得利落。双赢。

姑且不论我听过的,是否依旧像真真那么真。
于是,这些听过的同眼前这片画面切磋完毕后,我产生了一些联想:
它们俩,能不能拥抱?
孤独的,会不会杀死情敌,然后再被毒死?
抑或,它是恐龙时代的幽魂,留下来,只为细读环游的爱?
最后,它到底穿上了什么保护色?

(2008年)